今日,收到从珠海寄来的快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游俊豪老师的新诗集《记号》,惊喜。
这是游老师的第三本诗作,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属于“HIPOEM”(诗想者)系列。两天前,在《南方周末》看到一篇文章《80后诗人的漫长告别:“我们很少会去谈诗歌了”》,想起读书会上,有同学问到:在当下,传统文学对于中国和东南亚的年轻人有何影响力?
文学,尤其是诗歌有何用?诗言志,如诉琴声,乃心灵画作。弦不欺心,诗可展容。在或闲逸、无奈,或痛楚、焦躁、拷问的魔幻言语中,生命坦露真诚,诠释众相,修行自我。《记号》诗集中的《脸谱》写道:
每一张脸,前面是他人的想象
后面,方能是你自己的真想法
有时反之,有时反正
端看易容术的高与低
处境式的,策略式的
选择,身份,与认同
在诗歌中,脸若有正反,那或是反正都任由着人见了。这份勇气岂非可贵?若是偶尔显露丑态,也是率真无厌,或是有变形的希望。《记号》收录游老师写于2018年6月至2020年6月的新诗作,欣见更自由绘出的新意象,耳闻流淌出的新旋律,如《街角》、《偶然》、《抒情》、《壁虎》、《刺猬》等等。谨此分享《时代》一诗,逼真地描摹了疫情期间寻常人的心灵全景。
最好的,最坏的,凑合着
不就是我们的世界,与道路。
远方有战争,近邻有爱恨,难得
糊涂的我们,活在火的洪炉,水的容器。
轰轰烈烈的大事,细细碎碎的小事,
从每日新闻、周刊、月刊出发
来到我们的面前,无不照单全收,
不得不筛选:有关系的;没关系的;
娱乐的;严肃的;爽利的;假饰的。
皮肤的春潮,耳朵的秋风,
回旋的指纹在辩证身份的真与假,
开合的嘴唇在论述立场的对与错,
一个时代的硬道理,与软骨头。
在无所不包的语境里,
我们既回不去,又仿佛走不出去。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不就是我们的相遇,与互撞。
温饱之余,想点别的,做点别的。
这么新鲜,又这么陈旧的时间
不知所终,裹挟我们在内;
而心爱的历史,置身事外。

郁炎
2021年7月12日
于东南亚研究中心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