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霏微,书香如雾。2019年4月16日下午三点,在南洋咖啡馆,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图书馆副研究馆员、《清代御医力钧文集》策划人兼执行主编王宗欣先生为大家讲述了清代名医力钧的人物故事及其成就,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博士生导师聂德宁教授对本院馆藏力钧著作《槟榔屿志略》进行了精彩解读。
力钧(1856-1925),字轩举,号医隐,福建永福芹漈(今福建永泰县白云乡樟洋村)人。早年习儒,兼修医业,光绪十五年(1889)以经策举于乡。光绪十七年(1891),力钧受侨商吴寿珍之邀赴新加坡为吴父治病,延至吉隆(吉隆坡)、庇能(槟榔屿)、苏门答腊等地游览。东归后,所历所闻编成《槟榔屿志略》、《柔佛小志》、《吉德纪行》、《南游杂录》等书。光绪二十九年(1903),入职商部,移家北京。光绪三十二年(1906),受庆亲王奕劻举荐,力钧进殿为光绪、慈禧二宫诊脉,一时隆宠优渥,始有“御医”之名。宣统二年(1910),他随使赴英国参加乔治五世加冕典礼,得以游历德、法、瑞士、奥、意、俄等国,系统考察各国先进医学。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力钧避乱于京城西南,着手编著《崇陵脉案录》。晚年,力钧专注医学,指导长子力嘉禾编著药书《灵验本草》;亦同晋安耆老会成员,如林纾、陈衍等保持着交往。民国14年(1925),力钧逝世于北京,享年70岁。
王宗欣老师向我们补充讲述道,力钧是清末著名临床医家,也是一位学识广博的学者。以医学而论,他通医理,精本草,兼通西医西药,是汇通中西医学的早期倡导并身体力行者,肖林榕教授称其为“亦官亦医倡导中西医汇通第一人”;他曾被推荐为慈禧、光绪诊疗,遣方用药,陈可冀院士称之为“炉火纯青”;力钧对《唐本伤寒论》研究颇深,为现代《伤寒》研究大家钱超尘所重。力钧还系统考察过历代医官沿革、近代医籍存佚等问题,并有专题论述,惜仅知其名,未见其作传世。他还十分重视教育,曾与林纾、孙葆瑨等创立福州苍霞精舍(今福建工程学院),与陈璧、陈宝琛等人建起福州东文学堂(后扩充为全闽师范学堂,今闽江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名列北京“四大名医”的汪逢春,也曾拜力钧为师。
力钧学识渊博,兴趣广泛,“每治一业,必造其微”,“少好金石,弱冠治词章”,后又“专意考据,学有家法。《诗》宗毛,《书》、《三礼》宗郑,《说文》不主一家而能得其大”。“尤留心当世事,海道往来之要,古今战守之宜无不讲求”。
力钧对农业、水利、商业等均有所涉猎。他撰写的《槟榔屿志略》,也是研究南洋历史,考察中国与东南亚文化交流的重要资料。
力钧的学术成就被时人推崇,既因力钧晚年行止低调,也因他的著作流传极少,故不被后世学人所知。2018年,力钧故乡永泰县欲翻修力钧故居,召开数次研讨会,这也将学界对力钧的研究推向高潮。而永泰县也计划于今后,加大开展对力钧文化的研究与宣传工作,助力后续医学、图书馆藏学者的研究。
王宗欣先生随后向我们展示了力钧家族谱系、力钧后人相关事迹,并向我们详实介绍力钧生前著作资料及其馆藏地点、以及学界对力钧研究现状等,让我们深刻认识到力钧及其著作的研究价值意义所在。


随后聂德宁老师为大家详细解读了力钧著作《槟榔屿志略》的内容及其研究价值。《槟榔屿志略》全书共十卷,采用方志体例进行编写。分为“天文志”、“舆地志”、“使守志”、“流寓志”、“名胜志”、“建置志”、“风俗志”、“艺文志”、“食货志”、及“丛谈”十卷。从以上各卷的条目及内容来看,《槟榔屿志略》几乎涵盖了槟榔屿的天文、地理乃至19世纪末槟榔屿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相较于从清初以至清末有关南洋群岛的各种亲历游记以及晚清的若干使臣日记,大多对槟榔屿语焉不详或是略而不载,力钧的《槟榔屿志略》则对槟榔屿之天文、地理、故事、始事、户籍、人口、商务、饷税、物产,以及槟城华人之风俗人情,无不旁征博引、详加记述,仔细考证,并在各条目之后,皆以“钧案”的形式附上作者本人的按语或评论。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书中有关槟城华人生活及习俗的记载,大多为作者在当地逗留期间实地采访所得,尤其详实可靠。通观全书,条目清楚,结构合理,资料翔实、按语评论,言之有据,的确为一部较为完备和全面记载槟榔屿的专门性著作。
而在《槟榔屿志略》的各卷目中,既有对槟城华人最早的社会组织机构观音寺及平章会馆(槟城华人大会堂前身)、华人的慈善公益及文教机构医院及义学的记载,也有对槟城华人礼俗习尚及其岁时日常生活习惯风俗的描述,更有对当地华人文学艺术作品诸如著述、文论、诗稿篇章以及书画作品的搜集、抄录和辑存,再现了19世纪末期槟城华人社会的各个层面以及其社会文化生活真实风貌,为了解和研究槟城华人社会发展史的一部不可或缺的珍贵文献资料。力钧在叙述槟城华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时,大量引用了当地华人的著述、诗文词句作为佐证资料,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为后人保存了丰富且不可多得的早期海外华文文学艺术的珍贵资料,极其具有研究价值。
聂老师最后为我们介绍了《槟榔屿志略》现存的不同版本与庋藏,包括存于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双镜庐文存、存于本院的双镜庐集字版排印本,以及庋藏不详的珍贵印前手书校改本。
两位老师的讲述平和严谨又不乏风趣幽默,让大家对力钧的故事及其著作和研究有了深刻全面的认识。在互动环节,王老师和聂老师与在座师生,就力钧下南洋的原因以及与其生平事迹相关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和交流,展示了新的珍贵史料,使力钧作为中国近代化知行者的形象更为立体、生动、丰富。世界读书日,走进热心公益的藏书家——力钧的世界,让我们站在中西文化交汇点,打开新的知识之窗。
文案:宣传部 周恺悦
学术部 杨雯屹
图片:宣传部 郭文静
排版:宣传部 张冰